[gosick][久城一弥×维多利加]薰衣草[完结]

阅读模式 · 发表于 2014-2-15 23:29:58

【gosick同人】薰衣草

序章

晴朗明媚的早晨。
　　阳光在少女的掌心回转流连，又从纤长的指尖滑落，从指缝中漏下来。
　　金发因阳光的润色而熠熠生辉，流水一般倾泻在绣着精致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花边的肩头。
　　微风在空气中划出涟漪，随微风一道袭来的，是大蓬薰衣草紫色的芳香。
　　她踩着小碎步优雅地在田间跳跃，华丽的裙摆在空中飘舞。
　　时间缓慢地流驶着，拖出的轨迹在香气中留下波纹。
　　美丽的挂坠突然垂落下来，悄悄地，轻不可闻地，在紫色的光华中，落入趋于静止的时光里。

【——主线——】

“……我的项链不见了。”
她的目光低垂，手指和裙边绞在一起。忽而她又抬起头来，仰着下巴很大声地说：
“帮我找！”
　　“……维多利加……”
　　久城从书后探出半个脑袋，黑线掩饰不住地从额头挂下来：
　　“你为什么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那好歹也是我……”
　　“我不管！”
　　鼓着腮帮大吼一声，维多利加彻底推卸责任。
　　“你……”久城不满地想要指责，但刚皱起的眉头便在她的倔强中软化了。
　　长叹了一声：“……所以，你是在哪儿弄丢的呢？”
“……普罗旺斯……”
　　“维多利加！！”
　　久城的一声大吼令维多利加有些心虚地扯了扯裙角。她避开他的目光，仍旧保持冷静：“我说，我又不知道我裙子的口袋会破一个洞！这是衣服的质量问题。”
　　“质量问题！”久城重重地揉着太阳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就为了质量问题，你要我从这里，坐半天的车过去，找到——我——送——给——你——的项链，再坐半天的车回来？！！”
　　维多利加干脆地把头别过去，金发摆出漂亮的弧度：“……只不过花费一天而已啊。”
　　“一天！一天！！”久城伸出的手在颤抖，“路程啊！一天时间在路上！！你难道以为我能在一分钟之内从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的薰衣草中找到戴着项链的那一株吗？！”
　　“笨蛋！！”维多利加的小脸涨得通红，碧绿的眼眸因气恼而眯成一条线，“只不过是两天而已，你就拖拖拉拉，婆婆妈妈！！”
　　“维多利加！你太任(xing)了！！”
　　“……”
　　维多利加突然安静下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紧紧地咬着下唇。
　　半晌，才终于嗫嚅着冒出一句：“……反正……就算你不肯去……我也会自己去找的……”
　　“……”
　　久城一愣，随即又长叹了一口气。
　　“……那个项链啊……算了，别去想它了，我再给你买一条就……”
　　“不行！！”
　　她猛然抬头，态度异常果决。
　　久城又是一愣。
　　“咳，咳……”维多利加掩饰地清着嗓，“因为……戴的时间久了，比较……有感情……大概吧。”
　　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
　　久城沉默两分钟，终于叹出第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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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火车上的少年很郁闷地把头转向窗外。
　　他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她，第二天就请了假，上了开往普罗旺斯的火车。
　　
　　“呐，你要是找不到……就不要找了。”
　　维多利加在给他送行时这样说。
　　“……所以说你是要我用宝贵的时间来寻找一个根本可能找不到的东西？！”
　　“你都已经站在这儿了还说什么废话，”她好像没有看见他充满控诉的眼神，“诺……车开来了。”
　　久城顶着满脑子的黑线爬上火车，就看见维多利加算好了似的站在离他最近的窗边：
　　“喂。久城。”
　　“……所以说又有什么吩咐？”
　　“要是找到了……”她忽然别扭地别过头去，脸颊微微鼓起，“记得，千万不准乱碰！！”
　　“……我说啊，那好歹也是我……”
　　久城的声音就这样被火车发动的轰鸣声淹没了。
　　维多利加面无表情地向他挥手——她把手略略伸到胸前的位置，然后像擦窗户一样机械地，嫌恶似地摆了两下。
　　他苦笑。
　　
　　不记得火车开了多久。
　　久城静静地看着窗外闪动的风景，红红绿绿的色块在眼前流动，让他不知不觉地入了神。
大概在快到车站的时候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j]" style="display:none;font-size:10px">，一阵浓郁的香气突然毫无征兆地袭来，似在慰藉劳累的旅人。
　　紫色的芳香……
　　成熟而感(xing)的香气……
　　久城闭上眼睛。
　　
　　繁华的街。
　　清晨的街道带着刚起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独有的困倦表情，向来往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撒着娇。
　　维多利加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游荡。
　　她本不习惯出门，此时也显得颇有些拘谨，小手抓握成了拳头，脸上带着类似愤怒的表情。
　　她也并不是一直不停地在走。
　　有时会突然停下来，望着一些买卖旧货和小玩意的摊位发一会呆。
　　她精致的容貌时常引起摊主热情的推销。
　　然而她却连看也不想看一眼地，拉着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繁复的长裙跑开。
　　有时候，连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也会停下来欣赏她美丽的金发和碧绿的眼眸。
　　她像没有看见。
　　在每个首饰摊前停下来，发现什么令她十分喜爱的东西般睁大眼睛，把它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抚摸一阵，又嘟囔着扔下，继续跑走。
　　太阳不知走了多远。
　　直到维多利加长长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个点。
　　她才遮住眼，带着难以掩饰的烦躁和疲惫，抬起头面向天空。
　　
　　“这样怎么可能找得到！！”
　　久城一脸颓丧地面对着面前潮水一般的薰衣草田。
　　只要有风吹过，就会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任务”在身，久城说不定会很享受这样的场景。
　　薰衣草的香气很特别。
　　它并不功利。它令喜爱它的人追随，任厌恶它的人嗤鼻。
　　然而，迷人的，浪漫的，深沉的，华丽的，令人看不透的薰衣草，真正讨厌它的人，又能有多少？
　　尤其是这大片的紫色云雾一般充斥眼底的时候，仿佛整颗心都接受了洗礼。
　　“……嘶……”
　　久城深深地呼吸着，然后弯下身子，开始了艰难的寻找。
太阳把通往目的地的路程变得遥远而艰辛，只余下略显单薄的凉风，貌似是一种补偿似的安慰。
下午两点半。
当维多利加正在吞下作为下午茶甜点的最后一块马卡龙的时候，她接到了久城的电话。
“你知道吗，我找到了！”
他这样开心地说。
维多利加手中的听筒差点和甜点一起掉在地上。
“……这是真的吗？！你没有重新买一块来骗我吧！！”
“没骗你，维多利加！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知道吗？你是个傻瓜！那个项链不在修道院前的熏衣草田，她在你旅馆的枕头下面躺着呢！”
维多利加的身体猛地一个趔趄。“…什…什…什么啊！！亏我还……”
“就这样，”久城很高兴地说，“我现在马上就回去……真不错，比之前预算的日子早了好多啊……幸亏我中途想回去洗澡……真的是太幸运了！……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
说着很快挂上了电话，余下那头的维多利加抱着听筒愣神。
　　半晌。
　　“……我……”
　　“把项链……丢在枕头底下啦？！”
　　“……搞什么呀！！！”
　　一声大吼伴着回音响彻庭院。

放下电话的久城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精心保存却还是略有磨损的挂坠，唇角勾出一个微笑。
轻松地把链子绕在指间，他心情大好地在空中吊晃了几下。
本来是那么轻柔而自然的动作。
链端却突然“嗒”地一声，在久城眼睁睁地注视下，链和坠子分开，落向地面。
他来不及喊出声就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
　　然而仍然迟了一步。
挂坠重重地落下来。
又好像很轻很慢。
在迟缓了的时间中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j]" style="display:none;font-size:7px">，精致的链坠滑盖，缓缓地被撞开----
坠子里的内容，也慢慢地映入眼帘。
当久城不经意地看见里面的照片。
他已经来不及去压抑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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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坚持一下……就好……”
维多利加皱着眉头说着梦话睁开眼睛时，金灿灿的阳光已经洒进整个房间了。
“……唔？”
　　她茫然地半睁碧色的双瞳，揉了揉略显凌乱的长发。
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挂着泪珠的眼睛猛地睁大，狠狠地砸了一下软乎乎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单----
“糟了！睡着了！！久城那家伙……”
她乱挥着手，手指突然触到某处冰凉。
一愣，回过头去看。
一切本来都是熟悉的布景，纯白色小碎花的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单上，久城给她换的紫色枕套还仍然柔和地凸显在画面里。
　　可竟然还是有些不同——在枕头旁最显眼的位置。
　　赫然竟躺放着她的项链。

　　她愣怔住，指尖缓缓地伸向残旧的链条，忽然变得颤抖。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她想哭，想委屈地大骂一场，可是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扯动着嘴角，含着眼泪大笑。
　　“……真是的，害我那么担心，”她埋怨地看着它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j]" style="display:none;font-size:5px">，“下次不准这样骗我了。”
　　孩子气的言辞让链坠也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快乐地提着它，在房间里快速地旋转，随(xing)地舞蹈。
　　随着她激烈的摇晃，滑盖有些松动。
　　她敏感地注意到，停下来，近乎心疼地把它轻轻地划开。
　　然后。
　　笑容在晨光中，定格成永恒的风景。
　　
　　一切都那么美不胜收。
　　花瓶中的薰衣草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地散发出香气。
　　展示着着浓郁浪漫的花语。
　　“Wating for love.”
　　等待爱情。

【——久城线——】

“……我的项链不见了。”
　　当我听见维多利加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我是听错了。
　　我不敢相信，她居然就这样弄丢了这样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因此，面容被书遮挡的我，幸运地没有被她看到我黯然的表情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j]" style="display:none;font-size:6px">。
　　当我好不容易摆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她，她却别着脑袋，满不在乎地，像平时那样耍着只属于她的小(xing)子。
　　哪怕那是我送给她，如此重要的东西。
　　我问她，在哪儿弄丢的。
　　她居然说，普罗旺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参加艾薇儿她们几天前的旅行。
　　虽然维多利加能够和这些女孩子们一起出去让我觉得很开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非常疑惑——她怎么会答应这种以前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事？
　　她就这样去了普罗旺斯。
　　上火车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显得很奇怪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j]" style="display:none;font-size:5px">，不过独自离家的少女总会有那种又激动又紧张的情绪吧。所以虽然她的脸有些异乎寻常的红，我也没有在意。
　　她比说好的日子延迟一天回来。她玩得确实很尽兴，以至于把她一直保护的很好的裙子都搞得脏脏的，而且满脸的疲惫。
　　昨天她并没有告诉我项链不见的事——想来也是因为怕我责备她吧。
　　我也确实很生气。
　　当她一脸的不在乎，气势汹汹地像平时那样骂我“笨蛋”的时候，我怒不可遏地吼道：
　　“维多利加！你太任(xing)了！！”
　　……
　　其实我说完就后悔了。
　　我不应该这样凶她的。
　　她被我吓到了，虽然极力地掩饰着，可是我看得出来。
　　她小声地说：“反正……就算你不肯去……我也会自己去找的……”
　　我突然觉得心一软。
　　就好像她每次都那样在口是心非之后说出点坦诚的东西来，我生怕这话是真的。
　　我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去。
　　
　　因此，第二天就请了假，上了开往普罗旺斯的火车。
　　坐在火车上，我一直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维多利加仍然学不会告别呢。她那奇怪的招手动作，就像在甩掉袖子上的脏东西。
　　我苦笑，心里一阵酸涩。
　　【找不到就不用找了……】
　　她到底把那个项链放在哪个位置呢？
　　是深藏在心底，还是等于袖口一蹭就会被蹭掉的灰尘呢？
　　我看着窗口红红绿绿的景物走马灯一样飞快地飘过去，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和她一起坐火车的场景，她脸上纯真无暇的笑容。
　　我确实是个笨蛋。
　　身为笨蛋的我，猜不到她的心。
　　
　　快到车站的时候，一阵浓郁的芳香，突然毫无预兆地向思绪飘忽的我袭来。
　　花香浪漫宜人，又带着淡淡的，化不开的忧伤。
　　“妈妈，妈妈……”对面坐着的小女孩突然指着窗外，“那是什么花？”
　　“是薰衣草，我的孩子。”
薰衣草。这确实像是维多利加会喜欢的花。
　　这是和她很像的花。
　　宁静的香水植物，象征纯洁与天真，花香像是人生中的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淡到了极处，又刻在心底。
　　“独特的香，总是和更远更深的忧郁相连。忧郁，却并不幽怨，如秋后淡淡的月光，如隔着万水千山的思念。”
　　正如淡漠的维多利加，优雅，淡漠，独特而脆弱。
　　对面的母亲看着窗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回忆的幸福神色：
　　“我亲爱的，你知道么，薰衣草的花语？”
　　“……不知道。”孩子天真地仰着头。
　　“……Waiting for love.”她笑了。
　　等待……爱情，吗？
　　那么……我又在等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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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真的来到塞南克修道院前，看到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薰衣草，我几乎彻底放弃了找寻的信心。
　　但不可否认的，这真是漂亮的花。
　　尤其是看到它们重重叠叠地延展向天边，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震撼。
那真是令人难以描述的美景。仿佛整颗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还有那不可忽视的特殊香气，令人心旷神怡的芳香。
　　我享受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决定立刻开始寻找，这样至少可以在预定的时间之前回去。
　　太阳很耀眼，晒在背上虽然不至于很热，但也并不舒爽。
　　过了不久我就放弃了漫无目的的找寻。
　　我当然很珍惜那个拥有别样意义的吊坠。可是这样的事不是靠信念就能争取得来的。
　　就像在大海里捞针一样困难。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薰衣草田中央，感受着几乎把我淹没的无助。
　　突然。我发现了挂在我衣服上的薰衣草。
　　刹那间日光忽然柔和下来。仿佛一抹不经意却让人舒心的温柔。
　　我有了打算。
　　
　　出了很多汗。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愈加热起来。我捧着一大捧精心挑选的薰衣草，回到入住的旅店。
　　维多利加好像也是住在这里呢。她回来后跟我提起过，还狠狠地抱怨了沐浴条件：
　　“连浴缸也没有！”
　　呵，真的是符合她的(xing)格。
　　我并不在乎有没有浴缸。随意地找了个瓶子把薰衣草放起来，我有种奇怪的欣慰感。
　　然后开始准备洗浴用品……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巧，为什么我会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突然想回来，为什么我会心不在焉地去拍打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铺，为什么旅店方面会这么不仔细，为什么我会恰巧入住同一间房间。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铺垫，一个可能改变了我的一生的铺垫。
　　只因为我看到了枕头底下，曾经是我送给维多利加的项链。
　　
　　这真是令人无比振奋的事情啊。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铺上。它看上去旧了一点，可是我还是能毫不犹豫地说出，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这不禁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莫须有的紧张，我总认为它是被维多利加的不珍视所弄丢的。
　　幸而现实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了我颓唐的假设——它被好好地保存在枕头底下，放在最靠近脑海的地方。
　　我不可抑制地感到满足。
　　打了电话通知了维多利加，很快地便挂上。想到她呆滞的可爱表情，就更觉得心情大好，不经意地将项链缠绕在指尖，旋转起来。
　　当然我没有想到，吊坠已经脆弱到会从链断脱落的程度。
　　所以当它们就真的在我面前缓慢地分开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反应。
　　所以，就好像命中注定似的——
　　我看到了吊坠最核心的秘密。
　　里面的照片……我真的不敢相信，但我还是看见了。
　　苍天啊，如果这是一个梦，希望它永远不要醒来。
　　在薰衣草散发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的迷醉芳香中，我用力地看向那张小小的相片。
　　我看见了我的，我自己的笑容。

【——维多利加线——】

我发现我的项链不见了。我最重要的项链不见了。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整个世界都有即将崩塌的迹象。
　　都怪那只臭蜥蜴。如果不是她，我本也不至于弄丢那么重要的东西。
　　
　　几天前的一个中午，我听说了艾薇儿她们要去普罗旺斯旅行的事。
　　“我不去！”当她过来邀请我的时候，我坚定地回绝。
　　“维多利加，这可是个好机会，”她挑着眉故作神秘地说，“薰衣草可是非常浪漫的东西哦……据说，采一束薰衣草送给喜欢的人，他就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真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听到这种愚蠢的谣言。
　　“你就去吧，维多利加。”久城突然笑着对我说。
　　他脸上的那种万年不变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抑郁。
　　“……放心地和她们去玩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于是我就这样去了普罗旺斯。
　　臭蜥蜴一路上带着奇怪的，居心叵测的笑容。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想想，那应该是……八卦？……对，就是八卦。
　　我并没有和这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坐在一起。我坐在窗户边，和无数次与久城的旅行一样，我睁大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
　　对我来说，这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风景，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讲。
　　
　　本来我并没有真的带着“想去玩”这样的思想，所以一路上都很无聊地发着呆。
　　然而当火车快要到站的时候，一阵独特的香气把我从迷蒙的状态惊醒。
　　这是多么美妙的，迷人的香气啊。
　　我身边聒噪的少女们因为欢悦而尖叫起来。
　　我并不是没有闻到过薰衣草的味道。可是当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像一片片紫色云雾呈现在眼前，散发出的那种香气，是一两个小瓶子里的塑料花所远远不能比拟的。
　　我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了它。
　　好像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共鸣。我的内心和这些紫色的芳香小草产生了共鸣。
　　我几乎是立刻决定下来——要采一些回去，送给他。
　　应该是没有什么私心的吧？我这样自欺欺人地想。
　　
　　可是如果我知道我会因为这样的理由，丢失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寻求这样毫无意义的方式去寄托这份感情。
　　当我抱着一堆薰衣草，摸到口袋里的那个洞的时候，所有的花朵都散落在地上，在我周围铺成嘲讽的一个圈。
　　耳边开始嗡嗡作响。我就像丢失了方向的蜜蜂一样不知所措。
　　我不能没有那个项链。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去修道院前的薰衣草田，找了一天。
　　精疲力竭地，整整找了一天。
　　可是，理所应当地，我什么也没有找到。
　　
　　“你看上去玩得很开心啊，维多利加！”久城又这样笑着说。因为他看到我衣服上的泥土。
　　看着那样的笑容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努力地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用高傲的姿态来掩饰内心深深的无力感。
　　我什么也没有带回来。连一株薰衣草也没有带回来。
　　那天晚上我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没睡。我发现我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眼睛又红又肿。我用了很多粉，才能勉强遮住疲态。
　　不出我所料，当我终于把这件事告诉久城的时候，他好像很生气。
　　他大吼着说：“维多利加，你太任(xing)了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j]" style="display:none;font-size:7px">！”
　　我觉得整颗心都开始疼了。
我想道歉，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场，想立刻把那个项链完好地带到他面前。
　　我是多么没用啊。我什么也做不到。
　  就连“对不起”这样的话，也被该死的自尊哽在喉咙里，几乎呛下了眼泪。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他去帮我找。
　　不管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想让他看到里面的内容。
　　可是，真的能找得到吗？正如他所说，在星星那么多的薰衣草里面。
　　然而他还是去了。和他告别的时候，我的心挣扎得几乎要裂开。
　　真的不想让他去。
　　
　　久城走了以后，我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排解心中巨大的歉疚？我不知道。
　　街上到处都有那样的项链，在每一个小摊子上，有的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它们都不是我的那个。里面放着久城的笑容的那一个。
　　我一直逛到中午的太阳开始发热。逛到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我遮住眼，抬头无力地面向天空，让泪水倒灌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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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我找到了！”
下午两点半，久城打来了电话。
　　我以为我听错了。
　　“……知道吗？你是个傻瓜！那个项链不在修道院前的熏衣草田，她在你旅馆的枕头下面躺着呢！”
原来是……这样吗？
　　我苦涩地笑了。我真是个笨蛋呐。
　　之前的那辛苦的一天寻找算是什么？老天对我粗心大意的惩罚么？
可是最终毕竟是找到了。所有的惩罚都是值得的。
　　那天晚上我喝了一大杯咖啡，拼命忍耐着不让自己睡着。
　　可是因为紧张到疲惫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我还是不能克制地睡着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胡乱地挥着手却发现了那个项链，我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它没有丢。哪儿也没有去。他仍然好好地躺在美丽的白色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单上，放在枕边最显眼的位置。
　　久城没有买一个新的骗我。它没有变，和以前那样，所有的小划痕都在它应有的位置上。
　　真的难以用语言形容我激动的心情。就像是贫穷得快要饿死的人突然中了大奖，每一根神经都烧得灼热。
　　我忍住眼泪，大笑着，抓着它舞动着，让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它仍是那么美，那么完好无缺。
　　我满意而骄傲地看着它——我最重视的人送给我最珍贵的东西。
　　“……真是的，害我那么担心，”我埋怨地看着它，“下次不准这样骗我了。”
　　突然滑盖有了让人惊悚的松动。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把它旋开。
　　……
　　那一刹那，时间清清楚楚地停止了。
　　时钟停止了   ***下载/download/otomedream/ダウンロード***   ，树叶停止凋落。我只能听见自己响亮的心跳声。
　　第一个想法是——那个笨蛋看过了里面的东西。
　　第二个想法是……
　　我好像看见了我面前陈列着的，全世界的幸福——
　　小小的微皱的相片上，
赫然是我和久城，两个人的剪影。
　　
　　如此淡漠却又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可能，真的，永远也不会分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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